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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莉的长篇新作《大木小虫》有一个围绕着一圈的故事框架,给人一种不期而遇地叹气的阅读感。 回顾池莉采访的过程和整体印象,也大致如此。

农历新年前两天,我收到了小说的试读书,出版社的编辑希望我采访。 我问他是否要帮忙联系,他径直回答。 恐怕不简单吧。 另外,确实不容易。 但是有多难,池莉本人难相处,还是采访她有特别的困难,我很想。 我应该知道困难就驳回,年轻的时候读她的作品,至今还觉得有趣,试试吧? 接二连三地取得了联系,没想到马上就接受了。 之后,你先做采访大纲。 一切意外顺利,在那里像睡醒了一样自问自答,难吗? 不难啊,但想想,还只是打开了头,后面可能很难。 读了这个,又问:“真的很难吗? 谁知道,走着瞧!

这是一出很难的心戏,在某种意义上预示着我将阅览池莉这部新作。 还有,我要重新审视她过去代表性作品的整体看法。 她的小说看起来大体上并不难。 不仅不难,而且也是通俗的。 但是,在一些优秀的作品中,通过这个通俗的面纱,可以触摸到先锋、拔肉、看骨头的敏锐感。 这应该是所谓的俗气是优雅的,或者是传说中的大势利吧。 但是,她不写俗世的日常吗? 通常记录像水一样流动的一年不是很简单吗? 否则,正确地写下普通的日子,彻底地写下,不出声地写下某种意义,还把人类烟花的人性写在骨缝里,很难在安静的地方看到雷。 但是,艺术不是生活的升华吗? 池莉只是用正视的视点写眼睛的生活,“看山是山,看水是水”,难说话吗? 但是,如果有人写常识,你就会发现任何升华都需要真正的生活。 写下沉入水底的果实可能比凌空飞虚更难。 独立海拔就像俄罗斯思想家赫尔岑,在他的《往事与随想》中说“生活的最终目的就是生活本身”,还有谁能说写好生活不难呢? 池莉在“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山上的重水复活后,突然可以说“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到达了一个境界。 另外,像她那样尊重和保护生活,不仅能走到生活的尘埃中,还能摆脱生活的“冷眼”,并不是很多作家都能做到的。

所以,回顾池莉的创作,我特别想起法国作家维克多·雨果说的话:一片树叶被阳光照射,它的背面一定是影子,阳光越明亮,影子越深。 如果她的作品没有被比较全面地阅览,包括我在内接受现代文学史熏陶的网友当然认为她是写了《烦恼的人生》《来往》等作品的新写实派代表作家。 实际情况就像评论家汪政在某篇评论中写的那样,池莉写《计划杀人》《凝眸》等历史主题素材的作品,写《云破处》《惊世之作》等心理分析作品,有相当多的分量。 在我的阅读感觉上,除此之外,《请柳师娘》《梅岭一号》等难以分类的作品,创作实力也很高。 但是,人们阅读和谈论越来越多的“生活潮流”小说。 确实,这部作品的一部分为她赢得了许多作家难以达成的最广泛的网民。 进入新世纪后,她陆续发表了长篇《所以》《她的城堡》、散文集《煮到水滴成玉》《立》等,依然很受大众网民欢迎,但没有像过去那样受到文坛的关注。 现在她似乎在文坛外留下了独立的形象。

关于这种网民有多期待,还有多少误读的作家,我认为有必要放在整体创作的语境上来理解。 但是,这种用心反而给她带来了难题。 池莉仔细看了提纲,很遗憾地发现自己无法用笔谈回复。 因为她非常不擅长以文学概论的模式谈论自己的作品。 我正犹豫着是否把一个大纲写在文学概论的高度,但没有感伤地想。 这个注定的采访可能是通过面对面的交流完成的,希望她在新闻上说的某个未知的将来。

但是池莉想先写关于她的新作。 这当然是因为她想向网民透露她为写这本简单的《两个人的结合,两个家庭的婚姻,扩大了近三代人近百年的起伏》的小说而付出的努力和心血。 “我为努力奋斗的不对称结构和重新调整式的记述确实不用接下来十年的思考,不能写三年以上的文章。 你看起来真笨。 因此,经过几次信息表达,应她的要求,我从完善提纲的“大树”上剥离了“虫”。 等待她的回答,阅读对小说本身丰富、多与杂不对称的极简单风格,叹气,但再读一遍,她写了几句话,也不是随便做的,而是极其认真、深思熟虑、反复斟酌。

改变立场,这可以看出池莉的气质和兴趣。 用极简单的语言直奔本质,也许是她说唱兴趣的实验性写法。 在新作中,她特别重视画面感和现场感,目标是把复印件笔直地放在人心上。 在我的感觉中,她似乎在简单答案的背后含有某种潜在的台词。 她好像在自我辩护。 看,我给你看了冰山海面露出的八分之一。 海面以下的八分之七,你自己感觉吧。 我能告诉你的也只有那个。 因此,与其说她在答案中对新作作了充分的自我说明,不如说利用它来打开具有多样形式和多样意义的小说形象吧。

1小说的设计是想表现现代生活和个人人生的被设计

记者:我刚拿到《大木小虫》的试读书,我想池莉也写了长篇。 在我的印象中,说到小说的创作,除了中短篇之外,你还写了一系列长篇。 我认为这是你至今为止最长的小说作品。 叙述这本小说的意见书。 另外,为什么这次写长篇很长?

池莉:我写《大木小虫》的吉利,又多又杂,说起来简单。 简单来说,无论老少,一群人物在我脑海里逐渐形成,号召,跃居纸上,我合理自然,图谋布局,写了《大木虫》。 关于小说的篇幅也是人物的需要。 我的作品通常需要多少篇幅来塑造人物,需要多少篇幅。

记者:整个小说分为两章。 第一章,你已经是大篇幅,把表鑫涛和俞思语两个大家庭的主要人物分成八个小节分别讲述。 第二章中,在本报上叙述了男女主人公年度实施者计划的始末。 这一纸面的不对称,反而与书名本身相对应。 “大树”和“虫”看起来像是两个并列的形象,其实含有某种危险的迹象和不平衡感。

池莉:这样的设计当然是追求美感。 追求新的结构。 追求结构的不对称美。 也是复印的需要。 在第一部分人物们完成了他们的相互渗透、相互缠绕、相互铺垫、相互建模后,第二部分自然出现了。 结局是高潮。 高潮一口气,就短气。 就像管弦乐队的最后一部分,所有乐器轰鸣大作,然后急速下降,突然停止,世界变得安静了。

记者:我读了全书,只在一处读了“大木小虫”一词。 那是第二章《惊蛰部分》,其中一句是“大木虫一齐震撼、惊蛰时,俞思语醒了”。 大树可能对应盘根错节的大家庭,但可以说虫子象征着大家庭中不能自主的小人物的命运,预示着生育危机,应该是犯规的。 书名包含什么意思?

池莉:书名的寓意都在复印件里。 读了也明白。 几乎所有的网民都有自己的解释,我不解释它的寓意。 我说不清楚一万个。

记者:从章节的设定来看,小说似乎吸取了电影的创造性。 特别是在第一章中,写了“人物表和人物表情的重要表现”,分节中所述的人物分别对应于主角和配角的角色设计。 读这些章节就像看戏,或者引用你的畅销书小说《生活表演》的题目,就是看生活表演。 你有意识地给网友这样的阅读感觉吗?

池莉:中文是象形复印件,本身就很有印象感。 这篇文章希望我更有意识地多用动词,不要虚词,使句子更动态,更紧凑,复印阅读无限接近视觉效果,更有代入感。

记者:那么,用“人物表情”代替一般的“人物性格”时,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吗? 第一章阅读了每个故事展开前的“人物介绍”和“人物表情的重要表现”。 我仿佛在读社会学的文件,用这个客观的文件,对照你接下来要说的波澜起伏的故事,不管是你审问还是一个身体的故事,他有很多秘密还是简单的文件就能概括出来?

池莉:你的心情是对的。 作为作家,我对一笔一笔的想法是自然认真思考,独特,正好追求精妙。 让网民感觉到一点新意,感觉还没完没了,如果觉得水面下有什么东西的话,我不是浪费。

记者:这本小说从里到外都流露出强烈的设计感。 形式上的设计感,可以说一目了然。 封面上印刷的语言是“人类城郭是苍穹下的迷你景观”,显然有意义。 所谓景观,很多不是设计吗? 从文案上看,钟鑫涛和俞思语这扇门看起来是对的,一见钟情的自由恋爱,实际上是大家做窗帘,合作的精密设计和配置。 所以,“设计”一词在这本小说中应该特别有意义。 这句话可能会接受你对人生的很多看法。

池莉:现在自然的东西越来越少,人为的东西越来越多。 对现代生活和个人人生来说,设计的无处不在。 我的小说设计是试图表达这样的被设计。

2作家的意图往往是秘密,重要的是促使网民自己的秘密和自己的秘密被解读

记者:小说是从两大家族最年轻的表鑫涛和俞思语开始写的,慢慢过渡到他们的长辈,网民也通常按这个顺序阅读,就这样形成了倒退的结构。 你是有意的吗?

池莉:好的。 但是,我不喜欢长篇小说做那样的大逆叙,读累了。 我叙述了现在的生活之后,自然深入了父亲和祖先那里。 那么现在的我是谁? 你是怎么来的? 你是怎么成为现在的我的? 慢慢出来。

记者:看完小说,彭厨师的身材令人印象深刻。 你没有提到他的小节,但有些小节总是写给他。 对他的故事的几点进行了阐明,充满了悬疑色彩,直到第一章的最后一节,我才明白是这样一个无法释怀的故事。 彭厨师可以说是个看不见的人。 他没有参加过比赛。 只是活在人们的谈话中。 他的故事似乎含有原罪和拯救的意思。

池莉:你读的就是这样。 那就是。 生活史确实是悬念。 有些人还活着,有些人已经死了。 有些人死了,其实还活着,有些人影响别人和几代人的生活。 彭厨师就是这样的身体。 他的意思是,我也不要做小说以外的说明,网友自己感觉吧。

记者:从故事的角度来看,格蕾丝在小说中起着提高粘合度的作用。 她不是两大家族的成员,但肯定在其中起着很大的作用。 在现实生活中,这样的人物往往路通,走到哪里都可以左右相配。 你最后让她“失踪”。 只是俞思语处引起涟漪,晃了很久,含有什么意图?

池莉:作家的意图往往是秘密。 而且不重要。重要的是促使网民自己的秘密和自己的秘密破译。

记者:格蕾丝最后是“失踪”,涉及钟永胜的处女情结。 你在《来往》《云破处》等其他小说中也写过男主人公有这样的情结。 特别是在“云破处”,你的描写和描写可以说是终极的。 而且你的批评,而且是对女性的。 你有意识地对男权中心主义或者封建文化的剩余者进行尖锐的批评吗?

池莉:没有。我不打算批评男性和女性。 处女情结是否是封建文化的残留还没有研究。 我希望不要写男性和女性生活史中的一些秘密来宣言。

记者:钟欣婷这个“90后”也很有趣。 她还是个从小对自己说“不哭”的女鲁迅,能遵守“一个也不允许”的标准,背诵“纪念刘和珍你”。 然后读《生活秀》,来双扬的妹妹来双瑷,被评价有鲁迅的风格,有意识地模仿鲁迅的风格说话。 你还在给其他小说写鲁迅。 总结起来,你写的鲁迅风格的人物,与生活环境有点格格不入,不太喜欢。

池莉:大概只有鲁迅,所以是伟人,是肯定的人物,特别有个性。 你很容易为那些有个性的人树立榜样。 钟欣婷也不例外。 人要闹事,往往需要借用伟人作为自己的心理力量。

记者:小说总体上向我展示了你合理写作、你对人物秘密心理的正确把握和作为成熟作家的强大控制力。 但是,人物在非合理水平上的描述和探讨也许可以更深入。 你已经?

池莉:也许吧。 遗憾的是,一个作家能写到什么程度,并不是完全任性。

记者:我想,看完小说后,你写的一大优点是把各种因果关系整理清楚,真的可以说是所谓的“不好说的地方特别清楚”。 你特别重视因果关系吗? 如果说很多事情都可以用因果解释的话,我该如何理解偶然的因素呢?

池莉:我不打算特意整理因果关系。 只是致力于写出不同人物之间相互生存的语境。 这样的语境交织成生活的潮流,最后的漩涡必然出现。 推翻所谓的历史,就会恍然大悟。

记者:小说中钟永胜成为家里的独苗后,骑自行车载着父亲最后回到了基地的家。 在见到哨兵之前,父亲要求他停下来,对着街上的电线杆发誓。 从那以后,他必须尽快结婚,生孩子,重建表家。 他们认为无论社会怎么变化电线杆的位置都不会改变。 但是,没有多少少年的话,电线杆就消失了。 通过这样的细节,可以说你写下了生活的常规和变化。 在我的印象中,你不仅写生活的流程,其实关注的是大时代。 但是你重点是细节的描述。 这个故事有原型吗? 还是你想象出来的?

池莉:没有完全的原型,也不是完全的想象。 小说的细节出来了,大概是我脑子里各种思维的化学反应吧。

记者:在两大家族的三代人物中,关于表永胜的父母,你既不给出单节的记述也不给出名字,只由“表之父”“表之母”代替。 你打算省略吗? 在表鑫涛的家族中,应该是从表父亲那里勾结了“早点结婚,生孩子,复兴表家”的使命意识,唯一的表鑫涛这一代人却意外了。 从我的阅读来看,这样的省略似乎强调了他们符号的意思。

池莉:好的。 人物有名字也好,越来越多也好,都是符号性的意思。

我只是写个人人生,写个人生活史,写个人在城市生态中的命运史。

记者:《大木小虫》第一章八节中的任何一节,都让我感觉到了完整性。 我认为第一章会给网民留下几个中篇组合的印象吗? 然后第一章写了那么多故事,实际上朝着特别的时间节点——年。 你在各节人物描述的最后指定这个时间节点,结合起来看,给人三叹的感觉,但小说有固定的程序感。 你是有意的吗? 为什么要设置这样的结构?

池莉:当然是故意的。 我希望每一节都有独立阅读的意思。 另外,其他章节也可以反复转弯。 整个小说形成了复式结构。 就像你说的,唱三叹。 说到我这长篇的复印件,我喜欢那是几分钟的感觉。

记者:看小说,确实给人多声部的感觉。 两个家族中的不同人物,经验上自然交叉。 所以,表现出很多观点,不给人重复的感觉,说明写作很难。 你写的时候考虑这个问题了吗?

池莉:考虑过:多声部、解调式、表面和隐藏的两个交叉主旋律,逐渐变得明显,难度相当高。 这次的文章,我可以说是绞尽脑汁,绞尽脑汁,大胆创新。 呵呵。 因为作为网友,我个人不喜欢坦然谈论的长篇。

记者:在这本小说中,你通过人物命运的表现,几乎涵盖了近一百年来发生的大事。 在写这本小说之前,我想你应该很辛苦地准备了材料。

池莉:嗯,这部长篇的准备时间很长,除了各种资料,首先我在等待自己的成长。 连我的眼睛都能理解和看透上下三代人。 总是要求自己智力的成长,是最痛苦的事件。 很多时候辛苦不喜欢。 幸好我还在得到清晰视线的瞬间,就写完了这篇长篇。

记者:小说的时间下限是年末,可以说是非常现在。 你有什么心得,应该怎么写和你不同世代之间的“80后( 1980年代出生)”、“90后( 90年代出生)”这样的人物现在的生活和心理状态?

池莉:对作家来说,能写各种年龄段的人、性别的人、职业的人是基本功。 没有这个基本功,就不要吃这个饭。

记者:总体来看,你的作品主要以城市市民为表现对象,这本小说聚焦于中等收入者。 在我的感觉中,你写市民时,视点被吸引得更近,你自己好像就在其中。 写中等收入者的话,重新审视的态度变多了,批判性也提高了。

池莉:我不认为中国已经有形成地球村的语言中的“中产阶级”。 只是,我写个人人生,写个人生活史,写个人在城市生态中的命运史,然后经由个人生活和命运反映中国城市近百年文化的快速发展形态。

记者:《大木小虫》是现在的小说,但好像不怎么使用受欢迎的网络用语。 因为你不太信任网络语言吗? 但是你应该说你对语言的更新很敏感。

池莉:我的想法和努力只是:什么样的人物在说什么? 我没有故意使用流行语,也没有故意使用不流行的语言。 我没有信任语言。 如果你信任语言,我就不需要写了。 如果不相信语言,我就不用写了。

记者:你近年来的小说,好像都是直接出书的。 我没有先在刊物上发表。 关于这个,你是怎么想的?

池莉:我没想到。 我好像真的没有考虑这样的问题。 稿子没了之前,我竭尽全力写文章,心里旁若无人。 碰巧写完刊物的合同,时间合适的话也给刊物。 不巧,也直接交给了出版社。

标题:“池莉:我在获得清晰视线的时刻,写完了这部大长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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