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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90日的上映,《流转的地球》获得了46.5亿元的票房,成为中国内地电影史上的票房第二位。 刘慈欣、邓景芳相继获得雨果奖,直到《流转的地球》在大屏幕上的成功,“势单力薄”的中国科幻给我们带来了远超预期的惊喜,激励了相关工作者。

但是,除了《中国科幻电影元年》(戴锦华语)的叙事诗之外,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文学评论家何平还想吸取外部注意的观点,使科学幻想和文学审美发生冲突,重新审视和定位中国科幻文学的现状和未来。

因此,在花城出版社、花城杂志社、南京师范大学江苏现代作家研究基地的共同主办下,“走出中国科幻小说海反省与展望”论坛日前在南京召开。 参加者有韩松、宝树、陈楸帆、糖匪、飞氘、王铭瑜等不同年龄段的科幻作家,也有赵松那样以前文学和科幻文学传人的跨境作家,也有严锋、何平这样的文学评论家,在不同维度、多视点的相互刺激下

论坛的现场

舶来品中国科幻文学

年11月,中国科幻迷期待已久的《三体》三部曲第三部《死神永生》终于出版,宝树兴奋不已。 在读大学的时候,他经常讨论刘慈欣小说翻译成英语,进入世界科幻舞台的可能性。

“很多人说有可能怎么翻译? 美国一年出版成千上万本科幻小说,中国多少钱? 他们认为中国的科幻小说不能进入美国人的视野。 我们自己认为小刘不如谁是没有意义的。 ”。

后来的故事大家都知道。

“今天,这些问题已经不需要讨论了。 ”。 飞氘也有同样的看法。

宝树认为,近年来中国科幻小说的“进击”肤浅地吹气,无法苏醒,提供了自我认识的空之间。 根据外部的反馈,“我觉得中国科幻还不错。 ”。

中国科幻文学长期以来在黑暗中摸索独断专行,显然需要这样的自我认识和自我肯定。

作为舶来品之一,科幻适应了中国的土壤,生根发芽,到今天结了很大的果实,从韩松来看,其间经历了相当大的困难。

1891年,英国来华传教士李提摩太定位西方思潮的余地,将美国作家爱德华·贝拉米( edward bellamy )的《回顾》( looking backward: 2000-1887 )翻译成中文,在《万国公报》上连载,

后来科幻文学晚近开始大量进入中国,中国人开始学习写科幻作品。 1904年,《荒江钓叟》发表了中国第一部原始科幻小说《月殖民地小说》,开创了原始中国科幻文学真正意义上的“元年”。

当时的科幻作品中有很多荒诞的要素。 这位美国学者王德威将其称为《科幻奇谭》( science fantasy ),评价说:“这样的作品出现,当然有西方科幻小说的影响,但以前还保留着神怪小说的很多特征。”

鲁迅用这样的作品启发民智,看到了推进进化的作用。 就像康有为利用复古义行新学的果实一样,这些“科幻奇谭”必须在传递科学和现代性的实质下,包装演义、神怪,“必须打破不知不觉之间或一斑的智慧知识、遗传迷信,改良思想,辅助文明

但是鲁迅对科幻小说的期待没有实现。 科幻没有担负启发民智的使命,也没能精进文学艺术。 到20世纪20年代,科幻小说的创作越来越少了。 之后,战争一起,中国的科幻小说几乎没有。

直到1954年,郑文光《从地球到火星》发表,中国科幻再次出发,郑文光也因此被尊称为新中国科幻之父。 1978年的全国科学大会带来了新风,童恩正、严云联、柳新思、叶永烈等老一代科幻作家也更严格,刘慈欣、韩松、王晋康、何夕为代表的新生代科幻作家也逐渐展现了前线。

中国科幻文学终于迎来了新世纪从进口到出口的时机。

出口背后的逻辑

但是,在《中国科幻文学反食西方》(韩松语)的象征起点年刘慈欣《三体》第73届雨果奖最佳长篇背后,没有太多的努力被观察到。

和以前流传的文学作品一样,翻译是中国科幻进入世界的关键。

年,不以科幻为志业的王振瑜在海外参加科幻活动时,经常被问及中国是否有科幻文学。 她是什么样的外国人认识的唯一的中国科幻迷? 正好芬兰编辑问她想不想写复印件,介绍了中国科幻,定位了另一部作品。 于是她用英语写了中国科幻小说的简单历史,定位了陈慧帆的“丽江鱼们”。

“我想这是第一次向芬兰介绍中国科幻小说的相关内容。”这个复印件后来被翻译成了西班牙语、葡萄牙语、韩语、匈牙利语、德语等。 英语版首先在印度人的杂志上发表,然后收录在美籍作家刘宇昆编辑的现代中国科幻选集《碎星》中。

王振瑜相信有很多人做这种工作。 我有义务把中国科幻定位在海外。 无论是作者自己的作品,还是网民欣赏的作家的作品,“对科幻小说的爱让大家‘用爱发电’。 ”。

刘宇昆确实是其中最大的“发电机”,翻译了刘慈欣的“三体”和邓景芳的“北京折叠”。 他告诉媒体读完《三体》一夜未眠。 “没想到中国的科幻水平这么高。 《三体》中包含了人类仰望星星空的气魄,绝对是大师级的作品。 我想把它翻译成英语,和英美网民分享。 ”。

刘慈欣多次公开翻译,说“几乎完美”,坦率地说“这个奖是我们俩共同获得的”。 这不能说都是社交辞令。 刘慈欣很明显,对母语以外的网民来说,翻译质量实际上是原作的质量。 刘慈欣和邓景芳的幸运就在这里。

当然,刘慈欣的幸运——或者中国科幻文学的幸运——不仅如此。 关于刘慈欣的不可复制性,除了经验、努力,严锋特别强调了幸运:“小狗门”的事带来了刘慈欣“渔翁利益”。

所谓“小狗门”,是指美国“悲伤的小狗( sadpuppies )”和“狂野的小狗( rabidpuppies )”两个组织以反对“政治正确”的名义,用刷子操作雨果奖提名名单。 这种刷票的行为停止了科幻界的义愤,《冰与火之歌》的作者乔治r.r .马丁多次发文批评。 刘慈欣也在获奖后表示媒体缺乏“含金量”,他说:“由于其许多重要奖项缺乏空,我对这次获奖抱有和平的心情,其中有很多幸运因素。”

但是,在这部《偶然》之前,李恬和夏笳在权威科学期刊《自然》( nature )上发表了科幻小说,之后邓景芳获得雨果奖,年王语唐编纂的科幻短片《别无选择》在美国获得了五个奖项,美国科幻杂志

年严锋去土耳其做科幻讲座,令人吃惊的是,当地的科幻作家中不仅看过《三体》,还看过80后飞氘的作品。

从严峻的前线来看,中国科幻世界的进攻,是全球化在中国的投影和中国的崛起。 科幻指未来,科幻指现在,他们视中国科幻为镜子,一边折射西方,一边透视中国。

“中国科幻是新世纪的海外出口,反映了历史性的转变。 ”。 韩松认为西方主导的各种观念思潮和物质景观现在投影在中国的同时,“随着中国的崛起,开始反叛西方”。 和中国制造业一样,科幻也有西方人熟悉的壳,“他们比接受科幻、接受武勇更简单。 他们看到了西方乌托邦的镜像。 ”。

但是,在西方众所周知的壳下,是中国现在的核心。 一位澳大利亚人对韩松说,要了解中国就需要了解中国的科幻。

邓景芳获奖后,夏笏对澎湃情报记者说:“中国科幻引人注目的不仅仅是文学和文化方面的事情,必须在更大的历史语境中理解。 也就是说,“中国”制定了文化政治议题,打开了想象空之间的象征,可以说是在这个“冷战后”时代发挥的重要作用。 中国科幻作家们提出了这个时代最敏感最核心的问题,引起了很多关注,能否形成有意义的对话还需要时间。 ”。

中国年轻一代科幻作家的自我认识,冷静冷静。

世界科幻依然“等于约美国科幻”

这种冷静首先基于内部和外部两个维度的评价。

从外部来看,由于各种因素,中国SF在世界范围内受到了爆炸性的关注,但与世界SF依然以美国SF为中心,从糖匪来看,世界SF也和美国SF差不多。

“目前,世界SF的大部分是英语世界的SF,小部分是日本SF,但英语世界的SF的大部分其实是美国SF,日本SF的一半紧随美国SF之后。 所以,可以大致确认世界科幻几乎等于美国科幻。 ”。 糖匪拆路。

陈楸帆也说现在科幻小说要出海了,其实越来越多的事情是走向美国市场的过程:“所有的市场,所有的语言其实多少都重视美国市场。 只要你在美国市场得到主流同意,其他语言就会跟进是不争的事实。 《三体》也一样”

“我们想用科幻小说超过美国。 这个可能性比其他方面小得多。 ”。 严锋说。

内部,中国的科幻文学和中国的科幻产业都依然处于上升阶段。 陈楸帆这个说法是“初级阶段”。 许多“元年”的叙事诗,都是这方面最好的印证。

前几天,《世界华人现代科幻群英谱》在科幻圈传开了。 这个不完全名单包括华人科幻作家、科幻产业开拓者、科幻编辑、科幻评论家、活动家共计227人。 其中,中国大陆科幻作家从30后到00后,共有164名。

164人无论是与其他文学群落相比,还是与主流科幻国家相比,都是太弱的群体。 前者以网络文学为例,国内45个点网络文学网站的驻地人数达到了1400万人。 后者以美国主导的“雨果奖”为例,当年提名阶段比较有效的选票超过2000票。

但是,以这样小的体量,这样巨大的能量爆发了,中国的科幻小说是肯定的和自信的。 严厉的前线除了冷静以外,警告说“我们也不会自暴自弃”。 美国是老板,我们随后混淆了,这种心情已经过时了”,“我们今天可以正视。 ”。

《流转的地球》后,作者去哪里

直视不是那么简单。

出海成功无疑给撰文人带来了自信的提高,但宝树看到了一些隐藏的担心也在发酵。

“以前是大家写的,今天送了一些作品讨论。 现在不一样了。 说起来,你翻译了什么样的作品,今年有在海外出版的作品吗? ”。 宝树说:“出海的相对成功并不能弥补网民基础薄弱的现实。”大家的心情现在有点急躁。

随着心情的焦躁,创作上的投机和钻研来了。 宝树担心如果过度考虑出海,作者会无意识地将对方的审美兴趣与主题的素材、风格、要素相匹配。

在糖匪看来,为了符合对方的审美兴趣,暂且不论方向是否正确,在可行性方面注定要失败。 以美国科幻小说为例,里面有各种各样的价值观、审美性,不是一块铁板。 有趣的是,保守的“小狗派”反而最喜欢“三体”。 这个偏差使迎头赶上了。

但是,无论哪个派别,美国科幻作家对文学要求都有基本的门槛。 “他们对文案的精炼度,对史诗的执着,在那里有一个标准”,在糖匪看来,说到迎合,也是这个意义上的迎合。

问题最终可能指非常本质的问题。 科幻文学首先是文学。

“科幻文学有科学维度、幻想维度和文学维度。 》作为以前流传下来的文学研究者,何平对科幻文学的科学幻想水平几乎没有发言权,但在他的阅读世界中,中国科幻作品甚至比不上基本的文学作品。

“与文学的审美无关。 科学的幻想再华丽、再深,也打动不了人。 ”。 何平对情报记者澎湃说。

随着《流转的地球》票房的成功,资本和市场干预使问题变得更加复杂。

严锋把新世纪以来中国科幻的迅速发展分为后“三体”期、后雨果奖期和后“流转的地球”期三个时期。 电影化带来的爆炸性效果《流转的地球》,不是文学的时间,而是社会的事情、文化的事情,“这个大爆炸让大家头晕。 ”。

在极端的例子中,也出现了拿钱买雨果奖的想法。

“虽然很狂野,但在资本运营下完全不是不可能的。 (我真的这么认为)我认为是毁灭性的”宝树感慨万千。

尽管如此,陈慧帆依然认为出国,去市场是中国科幻必须面对的考验,也是必须拖累的机会。 “这些确实给中国科幻文学带来了很多可能性。 主题素材的扩展、风格的探索、文学性的更高追求等。 ”。

幸运的是,严锋、赵松、何平这些“圈外人”看到追求的年轻科幻作家在热中没有迷路,说“中国科幻不仅仅是刘慈欣”。

标题:“中国科幻的进击与隐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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