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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散文是捕捉人心和感情瞬间的微妙变化,越细腻越好,越细腻越接近真相。

◎文体有限度,但应该提倡文体的探索。 只有文体优良的探索性和独创性的作家才能对文学史有永恒的价值。

近年来,关于散文跨文体写作的讨论很多,特别是关于散文是否虚构的讨论不断,但散文界进行的跨文体的搜索文章也很有效果。 但是,即使如此,也存在散文跨文体写作的合法性问题。

散文、小说、随笔、杂文、散文诗、诗歌等各有严格的文体界限,但不一定互相借鉴。 散文的文体,完全可以参考小说的文体和诗歌的文体,当然这并不是可以把散文写成小说和诗歌的,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历史上许多优秀的名篇,文体模糊,似乎可以将其总结成什么样的文体。 比如西汉贾谊的“过秦论”,可以说是政治论文也可以说是散文。 屈原的“脱离”是骈文和散文的结合,可以说是诗歌、辞赋、散文。 实际上散文文体在增加,但在局部形式上,混合了很多诗的文体。 不管进行什么样的区分,“脱离”上写的花鸟草虫等动植物和各种神,当然都是虚构的。 当然,也可以看作是散文的想象,但这实质上是虚构的。

虚构的意思可以是广泛的,广义的,也可以是狭义的。 狭义的虚构属于小说、戏剧等文体,虽然有原型,但不是被写的实际存在的人物。 广义的虚构,一部分不是实际存在物,但一部分可以理解为实际存在物。 不管怎么定义,我认为具体问题应该具体解体。 在文学的各种文体中,通常小说、戏剧是虚构的,诗歌是感情表现,也是虚构的,报告文学和散文要求摄影师的真实。 这是最基本的协议,本身不需要讨论。 但这通常实际上并非如此。 事实上,从古至今的散文杰作大多不是摄影师的真实情况,而是有很多虚构的因素。 汉代文学家司马相如的《上林赋》、《长门赋》、《美人赋》等都是杰出的名作,用文体来说必须位于散文和骏文之间,是散文。 但是,无论分类为哪个文体,其描写的人、事、物,大多是对着墙壁虚构的。 欧阳修主考官时,苏轼有一篇政论散文,名为《刑赏忠厚之至论》。 在这个文案里,苏轼虚构了古代的历史人物,意外地隐瞒了欧阳修。 苏轼在文案中虚构了历史事实,按理说是打板的,欧阳修感谢这样的文案。 欧阳修是可以理解的文案。

那么对小说来说,又一定是虚构的吗? 或者,只有一切虚构的东西才叫小说? 恐怕不是这样吧。 比如自传小说和历史小说,一半是事实一半是虚构的。 历史小说,以历史为前提,既然是历史,就必然要追求历史的真相。 既然是小说,就没有必要是真实的,既然是历史小说,必然有一部分是真实的。 所以,我认为历史小说本身就在真相与非真相之间。 但是这里说的真相,其实必须严格定义。 严格来说,我这里说的真相应该理解为事实而不是真相。 历史追求史实,也就是历史上的真相。 事实只是真相的一部分。 真相,包括事实或不包括事实。 事实重点是一件事的具体细节。 真相侧重于更宏观的事情。 比如诸葛亮离开祁山,这种历史事情是真实的,但具体细节可能只有当事人知道。 那样的话只能依靠小说家的虚构和想象。 历史小说家只能还原大事件的真相,不可能还原细节的所有事实,即使是有智慧的经验者,也不能还原历史的全部真相。

这实际上关系到艺术真相这一重大文艺理论命题。 这是个老话题,但有新的意思。 艺术的真正问题,其实是美学问题。 真、善、美是艺术美学的三大体,在这三大体中,真的位居第一。 这三个大体上各自独立,各有完美的美学体系,但总结起来,真的决定了善,善决定了美。 这是一个大前提。 但是,这里所说的真相,是艺术的真相,不是事实的真相。 比如,我们在文案上赞扬共产党艰苦奋斗精神时,多以“愚公移山”精神进行比较,这代表了美学价值,但“愚公移山”不是事实,只是传说。 根据我们通常的分解,那不是真实的,不是历史事实。 但它符合艺术的真相,所以完全可以利用。 比如,散文家写母亲哄被门槛绊倒的孩子时,她经常说“这个门槛真坏,我们打它”。 我们知道门槛本身不在乎好坏,或者自己不能伤害别人。 这位母亲说的当然是违反的。 如果说实话,我们认为她说的不是事实。 但事实上,艺术家们谁也不这么认为。 我举这个简单的事实只是为了证明在散文创作中,有很多不符合事实的事例,没有必要太真实。

艺术创作不能追求绝对的事实,但必须追求艺术的真相。 这是公认的真理为什么说要追求艺术的真相? 只有散文论不够散文,这里还需要展开。 因为有文艺美学,甚至哲学的根本问题。

今天我们把文学和艺术分开看。 也就是说,文学是文学,艺术是艺术。 文学指小说、散文、诗歌、报告文学(纪实文学)等,艺术包括书法、绘画、音乐、舞蹈、雕刻、建筑等。 但是,最初,文学和艺术汇合,而且文学比艺术落后。 文学来源于艺术,包含在艺术中,在本来的意义上文学只是艺术的门类。 文学最初是声音的艺术,它模拟自然的声音,这形成了一点最初的拟声词,这样慢慢形成了拟声词或拟声词的文学,也就是声音的文学,接着从声音转换为符号,从符号转换为复制的艺术,复制的艺术是我们现在通用的句子 所以,广义上来说,所有的文学都是艺术,所有的文学方法都是艺术方法。 如上所述,所有的艺术都应该追求真、善、美。 这三个不可或缺,而且真的是第一。 问题的关键是,真的是什么,真的吗? 真的吗? 说实话,所有的艺术(包括文学)都不是写实话的。 因为艺术的本质是让真相变得不真实,让实用的东西变得不实用。 我和贾平凹有过关于文学的对话。 主题是“文学艺术使实用的东西变得不实用”,这个对话的主旨是探讨文学艺术的起源和艺术真相的问题。 文学艺术是与人相关的感性艺术。 特别是诗和散文,必须是写它的人的共鸣和感情。 人的感情本身是很多杂七杂八的现象。 树叶掉下来了,你可能觉得不是落叶。 你可能觉得这代表着没落。 你可能不代表没落,而是代表狼藉。 你可能从心里认为它不应该散落,也可能认为到了凋谢的时候了。 不管怎样,这是感情和感情表现,是瞬间的感情。 理论上,这不是绝对的事实,所以是虚构的。 鲁迅的散文写道:“我家前面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是枣树。” 这样的话是绝对的事实吗? 也许是这样。 这里的枣树已经不是事实上的枣树,而是艺术意义上的枣树。 这是虚构的,但虚构不是虚构的。 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虚构源于艺术创作的需要,虚构的故事性质完全不同。

以我自己的一点写作经验,我写文章时有确定的文体意识,但几乎没有严格的文体界限,至少在我脑子里,没有严格的虚构和非虚构的界限。 散文也是如此。 一个身体的感情发生了各种变化,想法发生了各种变化,到底什么是真实的感情,什么是不真实的感情? 这也不容易评价。 任何身体瞬间的感情变化,都是真实的。 文学创作,特别是散文创作,最害怕的是没有任何感情或者创造出来的感情。 但是,可能不容易分辨出哪个感情是真实的,哪个感情是虚假的。 人的感情非常微妙,用科学的分解法无法分辨它。 如果有能用科学分析法分析它的感情,那就不是感情。 所以,我认为最好的散文是捕捉人心和感情瞬间的细微变化。 越细越好。 越细越接近真相。

小说、诗歌、戏剧都是虚构的,但也有人说只有散文不是虚构的。 事实上,文学中的想象和虚构囊括了所有的文学文体,散文当然也不例外,即散文(随笔)也应该允许虚构。 如果不允许散文虚构,就不允许散文想象。 相反,除了小说、戏剧、诗以外,抒情散文更要想象。 抒情散文事件体不是以事实为主体,而是以感情为主体,什么样的感情需要什么样的文案,因此文案总是随着感情随时移动。 其中虚构的成分比小说还多。 你看到落叶,引起了你的想法。 这是想象力。 所以,与其把落叶比作别的东西,不如写落叶,不如写其他的东西花很多篇幅,写其他不存在的东西或没有看到的东西,这不是常见的散文模式吗? 这和小说的虚构没有本质区别。 但是在很多情况下,我们不承认。 不,因为我们没有意识到这个常识性的问题。 其实,这个常识性的问题,在很多作家那里早就众所周知了,但在理论家和批评家那里,是需要讨论和质疑的问题。

我觉得散文的写法有写实和写实的区别。 写实和写意类型的散文,追求事实的表现各不相同。 写实就像国画中的工笔画,一笔一笔认真,笔实,笔不虚,写实,画出了大线。 写实是细节的真实,写实是意境的高度。 一般来说,叙事散文特别重视写实的功劳,抒情散文特别重视写实的境界。 但这一般来说。 事实上,这两者经常交叉。

前面提到的鲁迅散文“我家前面有两棵树,一棵树是枣树,另一棵树是枣树”的叙事方法其实也可以说是小说的方法,将其用于小说也不奇怪。 周作人写散文有时也故意含糊其辞,比如用书信的形式写散文。 他的散文以书信体的形式写在亲友孙伏园里。 看标题“济南道中”好像不是信,但看文体的形状是信。 文案开头伏园哥怎么样? 通篇都是以对孙伏园说话的形式写文章。 这个复印件,当然是散文,形式是信,真的是信吗? 他实际上不一定给孙伏园写了这封信,但信只是他写的战略。 信上写的是事实,但整封信都是虚构的。 但是他的虚构太真实了和平安静了,真相让你感觉到,他似乎淡淡地向孙伏园说明了自己吃的东西。

艺术创作不是科学研究,不需要讲究实证。 放下笔的感情接触的是艺术。 任何艺术都有中心的灵魂。 那就是感情。 感情是真实还是虚假,这是评价散文艺术真相的要素之一。 但是,应该说艺术感情的真相不是事实本身。

不管是哪个作家,都应该是优秀的文体家。 任何优秀的文体家,都一定是优秀的文体探险家。 文体有限度,但应该提倡文体的探索。 只有文体优良的探索性和独创性的作家才能对文学史有永恒的价值。 (作者:朱中原)

标题:“散文写作的跨文体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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