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克维尔的思想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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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克维尔传:革命时代的民主先知. "

作者:(英)休·布罗根

译者:盛仁杰，董子云

版本:浙江大学出版社年5月1日

这本托克维尔的传记以全面、深刻、易懂、迷人、流畅美丽的语言讲述托克维尔的创作生涯和政治经验，曾被英国媒体《经济学家》评为2006年的十大好书。

《关于美国民主》

作者:(法)托克维尔

译者:曹冬雪

版本:翻译林出版社年12月1日

托克维尔从以前就流传下来了古典自由主义的思想，探索了美国的民主制度及其根源，以超越时代的洞察阐述了民主主义的是非与利弊。

《旧制度和大革命》

作者:(法)托克维尔

译者:冯棠

版本:商务印书馆年8月

托克维尔在书中彻底分析了法国革命的前因后果，从而开辟了研究旧制度的新途径，暴露了旧制度和大革命的内在联系，接触了法国民族命运的根本问题。

英国学者休·直布罗陀的《托克维尔传》是60多万字的人物传记，但传承主托克维尔的一生比较短:生于1805年，死于1805、54岁。 这本传记有自己的野心，要表现传主一生的方方面面(思想上、政治上，即政治上、创作上、友谊上、爱情上，乃至围绕传主一生的时代)。 但是，托克维尔以思想家的形象登场了。 读了那本传记，聚焦于副标题的“革命时代的民主先知”。 弱水三千，一瓢喝。

当然，我认为这个副标题不适合托克维尔。 托克维尔的一生确实度过了革命时代。 英国左翼史学者霍布斯鲍姆将1789年到1848年定义为“革命年代”，这是托克维尔生活的时代。 这本传记开头的第一句可以调整成全书。 “说托克维尔人生中最重要的事件发生在他出生之前，这并不矛盾:法国革命影响了他发生的大部分事情”更何况托克维尔亲身经历了1830年的“七月革命”和1848年的“二月革命”。

与革命共度一生，“民主”并不构成托克维尔思想光谱中最耀眼的语言。 当然，“民主”一词对托克维尔的思想也是必不可少的。

法国革命最重要的两个需要

托克维尔用两本书奠定了他在思想史上的地位。 一本是1835年出版的《关于美国民主》的上册(下册是1840年出版的)，当时是“出人头地之年”。 20年后，开始写《旧制度和大革命》，次年该书出版了。 这个时候他去世没几年了。 他的一生首先由这两本书组成，互相照耀。 相比之下，他的政治活动在历史上几乎没有影响。 因此，与当时风云一时的政治家基佐、阶梯esel相比，曾经是议员、宪法制定委员会委员、外交部长的托克维尔，绝对不是精致的政治家。 但他是法国革命以来启蒙运动以来法国最深的思想家(孟德斯鸠除外)，不仅是法国民族，还是“思想先知”。

从1835年到1855年，从一个人的30岁到50岁，这几乎是托克维尔的一生。 在这一生的前后，在两本书的支持下，刻画了思想家的思想历史。 这段历史是传记作者用关键词正确总结的，“关于美国民主”强调平等，“旧制度和大革命”强调自由。 “1835年，他的语调明快。 民主正在进行，年轻的托克维尔不怕未来，特别是不会沉迷于过去。 但是，到了“旧制度和大革命”的时候，1856年，托克维尔对民主不抱乐观的期待，陷入了怀旧。 ”。

是从民主主义到自由，或者从平等到自由，托克维尔式的思想弧线。 法国革命有两个最重要的需要。 自由和平等。 这里的自由，第一是指政治自由。 长期以来，广泛的第三级只有纳税义务，没有相应的政治权利，被等级压迫。 终于抓住了1789年召开全国三级会议的机会，转变成了政治和社会的大革命。 这是民主革命，是学习美国革命。 美国建立了共和国，像榜样建立了共和国。 共和国意味着公共事务面前人人在政治上平等。 民主是选票形式这种平等的体现。

贵族出身的托克维尔没有沾染“1789年精神”，不能说踏入了美国大陆，最引人注目的是体现“身份平等”的政治民主主义。 在北美，9个月以社会学野外调查的方法，考察判断了这一政治现象。 《关于美国民主》不是北美洲之行的交卷之作。 其妙处是用翔实的材料和解体来赞扬政治平等的民主主义。 不仅是民主的赞扬，还是民主两面性的政治报告。 对民主两面性的写入无疑是全书的精彩之处。 “大多数人的暴政”是民主主义的负面可能性，它永远是人类的政治警戒。

但是，传记的作者似乎不承认托克维尔的民主。 “而且在《关于美国民主》中，托克维尔总是徘徊在优点和缺点之间，使网民困惑不解。 因为他如此强调一切，不肯调整自己的复印件。 有时(特别是写缺点时)，他很兴奋地夸大了语言。 ”。 这样的批评对传主不公平。 关于“很多人的暴政”的认识来自于在波士顿时与后来的哈佛大学校长斯帕克斯的交流。 后者在聊天中谈到了民主的可能性。

但传记作者认为“托克维尔越认真对待斯帕克斯的看法，他就越倾向于夸大“滥用多数权力”的危险”，“他的随意评论是托克维尔最严重错误的根源”。 我认为这是无知的误判。 这个根源不是(这么说)斯帕克斯，而是托克维尔自己。 托克维尔对这个问题很敏感，不是正因为来自法国，才来自法国革命吗？ 很多人的暴政没有出现在美国，但在大革命中没有泛滥吗？ 如果托克维尔没有指出民主有负面的可能性，他的民主论今天不知道有什么价值。

革命时代的“自由先知”

让我们听听托克维尔自己的声音。 “思想上倾向于民主，但本能上是贵族。 也就是说，我鄙视和害怕大众。 尊重自由、法制和权利，对这些我极端爱。 但是，我不爱民主。 ……我崇尚自由。 这就是真相”(《旧制度和大革命》)这是托克维尔的两面性，他很诚实。 从“关于美国民主”的民主到“旧制度和大革命”的自由，托克维尔这一思想的弧线，贯穿了他的一生。 自由，只有自由，是他一生思考的终极指向。 与自由相比，民主包括平等，是价值的选择，但不能优先于自由。

托克维尔关注民主的负面性，也有可能侵犯少数人的自由。 法国革命开始于追求自由，但结束于伤害自由。 面对这样沉重的历史，托克维尔写下了相当大的抱负。 旧制度只是探究法国革命发生的原因，没有涉及大革命本身。 当然后者也在托克维尔的计划中，他又写下了由大革命产生的社会。 这是一首宏伟的三首歌，遗憾的是由于身体原因最终搁浅了。

托克维尔的时代是革命的时代，革命的主题当然是平等的。 不仅需要民主共和国这样的政治平等，还需要社会主义这样的经济平等。 在这样的时代，个人自由是微不足道的。 所以，面对1856年这本书出版，自由的衰落，托克维尔并不难过。 “我这本书的思想不受任何人欢迎。 正统保皇派在这里看旧制度和王室的坏图像。 虔诚的信徒……看到对教会不利的图像的革命者会看到对革命华丽大衣不感兴趣的图像只有自由的朋友们喜欢读这本书，但其数量屈指可数”(《旧制度和大革命》)

《托克维尔传》是具有一定思想性的评传，这当然与传主思想家的身份有关。 传主一生都不具备传奇性，这种天然的决策表明这本传记不能像畅销书一样具有“可读性”。 但是，可以具有“研究可能性”。 这本书也确实在后者上下了功夫。 《传》的史料水平相当丰富，读了这本书，我们就能理解传主一生的每一段。 包括他的交往、情趣、涉猎等。 另外，关于“评”，作者试图正确展示传主的思想和变化，这本书中，有些获得了其一心一意的思想弧归纳等成功。 但是，作者进一步用自己的知识和价值取向评价传主的思想时，特别是批评的评价时，我不得不说，如果这两者之间有偏差，差别就不是传主，而是作者。

当传记作者主张“旧制度和大革命”强调自由时，他指出“他没有正确说明自由是什么意思”。 这是一个奇怪的表现，从引用自这本书的托先生的话中，我们可以明确什么是托克维尔的自由。 与启蒙运动宣扬的学术自由、思想自由、言论自由不同，托克维尔谈论自由，重要的是财产权:“财产的所有权是我们社会秩序的基础”(《托克维尔回忆录》)，没有它就没有任何自由。

1848年2月革命，个人财产权受到很大威胁。 托克维尔很担心。 但遗憾的是，传记的作者否定了托克维尔的财产权自由观，用评论传达了“他还固守旧的经济学理论，没有意识到迷信的财产权有可能发生革命……”。 另外，“‘自由’一词是他口头说的，在政治生涯中……他好像把它和其他的东西混为一谈，特别是保护不动产权。

作者这么不了解托克维尔，这么不清楚财产权、自由和文明的关系。 也许从这里可以推测直布罗陀教授应该是左翼史学家。 理解这本书的副标题为什么不就位是不容易的。 从传播者的思想中心来看，托克维尔与其说是“革命时代的民主先知”，不如说是革命时代的“自由先知”。

□邵建(南京晓庄学院教授)